23 他是谁
须磨的齐白石藏品在美国展出期间出版的画册（1960年）
日本士官学校是民国初期陆军将军的摇篮
钟虎回到了宪兵大院，说起神秘人物留学日本的线索，正在值班的金砺锋很兴奋。显然，国府军政要员的出身问题，属于他的强项。
“大员留学，就数日本的最多。”中尉侃侃而谈，“最热的时候是民国十年之前，军中位居中上将的，有留日经历的，三分天下有其二。”
他举例说：“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时，蔡锷将军名列骑兵科第二名，蒋百里将军更牛，获得了步兵科的第一名。他们俩都获得日本天皇亲赠的指挥刀，让日本本国的学生深感无地自容。”
金砺锋的话触动了钟虎的记忆，他附和着说：“我记得看过一个资料上说，当时中国留学生最热门的专业，一是法政，再就是军事。”钟虎一边说，一边让身体靠在沙发上，招呼着中尉，“我有些累了，你继续，你讲，我听。”
“队长，你的记忆没错。”金砺锋赞赏道，“当年日本的法政大学，还专门为中国的留学生开办了速成科，五年办了5期，招收了1800多名学生，具体数字记不清了。再者就是军事，民国成立的那年做过一个统计，光陆军中，就有800名军官留学日本，日本士官学校占大头，超过600人。”
“东京振武学校，好像就是专门为中国留学生开办的，是军事预科班？”钟虎似乎也来了兴趣。
“也不能完全说是预科，面子上不好听，它是日本参谋本部办的，后来专门接待中国留学生。”中尉解释说，“你知道的，委座，振武学校的11期，后来据说又入了士官学校；张群秘书长和委座同届，也是振武11期，后入士官学校10期，传说又跟委座同届。”
正是两人对答之时，钟虎的助手彪子不知怎么进来了，突然插话说：“你看这个名单，就有不少留日生。”
钟虎一看彪子递过来的名单，不禁一愣说：“兄弟，这名单你从哪弄来的，莫不又是委座侍卫队？！看来当初我把你要到一个组真是要对了，这就是像木匠和渔夫的对子，叫‘一锯三块板，两叉四条鱼’，总有意外收获，实惠呀！”
让钟虎吃惊的名单，的确是彪子托委座侍卫队的同事弄到手的。彪子在侍卫队干过，有很多别人不具备的人脉关系，消息也很灵通，作为钟虎的助手，时常会给他带来惊喜。不声不响中，这一次，他又给钟虎搞到了求之不得的国防联席会议出席名单——
主席：议长蒋
秘书厅长：程潜
副厅长：刘光、杨杰
出席：林主席 汪主席 张继 居正 于右任 叶楚伧 戴传贤 孙科 陈立夫 阎锡山 冯玉祥 王宠惠 何应钦 唐生智 陈调元 刘湘 何成濬 陈绍宽 白崇禧 何键 朱绍良 余谋汉 蒋作宾 王世杰 吴鼎昌 张嘉璈 俞飞鹏
列 席：邵力子 张群 黄绍竑 熊式辉 顾祝同 钱大钧 邹琳
秘书记录：龚浩 徐祖诒
书记速记：熊诚
计41人
钟虎只扫了一眼名单，立即就递给金砺锋，他知道有的事只能靠行家来干。
金中尉真不是吃素的，指着名单就说：“呀，这么多留日学生！委座，就不用说了；程总长，士官学校6期；杨长官，舍弃中将的头衔留学日本，陆军大学15期；汪主席，法政大学；张院长，早稻田大学；居院长，法政大学预备部，后入日本大学；阎副委员长，士官学校六期；至于何部长，两次留学日本，先振武学校，后士官学校……”
中尉这么指指点点，不说钟虎吃惊，连在委座身边当过差的彪子都看傻了。
谈及党国要人的底细，这个小小的海军中尉居然如数家珍，两人心里都在想，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？钟虎想起，在抽调金砺锋之前，曾要求上方对他的家庭摸一个底，谁知上头却说，这你就绝对放心了，人家的家底——上头的话就说到这里，钟虎这时想，此人的家世绝不一般。
两位听众想什么，中尉没有留意，他一门心思在调动着自己的记忆。把名单筛选了一遍后，他反而有些失望，谁是留日学生，不是问题，他说：“真正的问题，谁是须磨弥吉郎的同学？”
钟虎起身打了一个电话，金砺锋和彪子从他的说话中听出来，电话是给丁大座的。对方的回话基本上证实了大家的预判，一是案件调查没有实质进展，二是对封江泄密案的外围调查，还没有发现军方内部走漏消息的迹象。
眼见金砺锋哈欠连天，钟虎想起他整理材料太辛苦，立即让他眯一会去。中尉伸着懒腰走后，钟虎坐不住，他在屋里转来转去，有一句没一句地递给彪子很多问题。彪子一边哼哼哈哈地搭着腔，一边细心地把这些问题记录在案。你问我答，你站我坐，你说我记，他们俩配合得很默契，直到新的侦破思路慢慢形成。
“一号案”不能从人头上查，这是钟虎和彪子的共识，更是受时间和条件所限，不得不采取的迂回策略。
对于封江计划，钟虎分析，知情人范围可分为两类。第一类的范围小，知情者也相对少一些，大都知道具体的时间、地点和行动细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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