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菡从鞋柜里拿出那双粉色的拖鞋,轻轻地踩在木质地板上,往卧室走去。
卧室的门开着,窗帘也没拉,正中央的大床上隆起小山包。
关菡不明显地松了口气。
她在门口站了会儿,方往里走去。走近了才发现,傅瑜君的脸色不正常,近乎病态的潮红,呼吸很沉,嘴唇干燥得脱了皮。
关菡伸手探向女人的额头,滚烫。
她眉头紧锁,推了推傅瑜君的肩膀:“傅瑜君?”
傅瑜君嘴唇阖动了两下,关菡凑近了听,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
关菡指尖碰了碰她干燥的唇,快步出门走近了厨房。厨房的热水壶是空的,一烧一晾不知道要多久,她几乎是跑着冲到餐厅的冰箱,从里面翻出一瓶矿泉水,倒在杯子里,回到了卧室。
关菡将她扶起来,喂她喝了几口水,翻箱倒柜地找温度计。
除了傅瑜君家的客房她勉强熟悉以外,其他的都不了解,最后在卧室衣柜最底下一层找到了医药箱。关菡手背擦去额上的汗水,暗道傅瑜君真是鬼才,是怎么想到把医药箱藏到衣柜里的,怕贼偷吗?还是这其实是个保险箱?
关菡怀着一丝好奇打开医药箱,里面平平无奇,就是个普通的医药箱。
关菡无趣地撇了下嘴。
她把温度计拿出来,给傅瑜君量了体温。
39.2℃。
关菡忽然怒从心起,她要是不来的话,傅瑜君是不是就打算让它继续烧下去,不怕自己变成傻子吗?真变成傻子还有谁愿意和她在一起?
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!
“傅瑜君!”关菡抓过她的肩膀,直接把高烧睡着的傅瑜君推醒了。
傅瑜君眼神迷茫。
关菡嘴角刚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,还没有成形,便被女人无声汹涌的泪水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关菡:“……”
她握着女人肩膀的力度松懈,继而触电般缩回手。
“我没有要凶你。”关菡举起双手,气势微弱地为自己辩解道。
傅瑜君突然一把抱住她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。
关菡抬起的手慢慢放下,落在她背上,轻轻地拍着。
傅瑜君哭得很短促,大概五秒,或者十秒,她便平复下来,从关菡的怀抱里慢慢退出来,和往日无异的语调温声道:“你怎么突然来了?”
关菡胸口闷闷的,但又觉不出根源是什么,她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,给傅瑜君擦去脸上的眼泪,语气平淡道:“看你没回消息,不接电话,过来看看。”
她列的表格里“恋人守则”那一项写着:要在女朋友哭泣的时候提供拥抱和温柔的话语。
但是关菡现在对傅瑜君不冷不热的态度极其特别以及十分的不爽,所以直接板起了脸。
傅瑜君误以为她给关菡带来麻烦,惹她不快,心口隐隐作痛,忍着道:“对不起,我睡着了没有听见,现在没事了,你有要紧事的话就回家吧。”
“你让我回去?”关菡怒火中烧地反问了一句。
说完她自觉失态,又咽不下这口气,声音低沉道:“那我走了,你自己吃退烧药。”
她皱了皱眉,拿起丢在床上的小西装外套,转身便走。
手腕蓦地一紧。
她低眸,看见傅瑜君的五指扣在她的腕子上。
“干吗?”她抬起眼帘,神情冷淡。
傅瑜君看着她,眸中闪着惊喜的光亮:“你是生气了吗?”
关菡复又垂眸,淡道:“没有。”
傅瑜君抓得她更紧,不敢放她离开,兀自继续问道:“因为我叫你回去吗?”
关菡不答话,偏头看向窗外,心口轻轻起伏。
傅瑜君眼中的光又亮了一些。
她牵过关菡的手靠近自己,用脸颊温柔蹭了蹭她的手背,说:“我喜欢你生我气。”
关菡一怔,回头瞧她。
傅瑜君眸底的水光闪烁,掩饰性地低下了头,转移话题道:“你给我打电话了啊。”她拿起枕边的手机,解锁后点进未接来电,叹气说,“打了五个电话,我都没有听见。”
她再点进微.-信,说:“啊,你还给我发消息了,问我吃什么,一般都是我问你,你竟然主动问我了。”
屏幕上的字迹渐渐模糊,视野里起了一层蒙蒙的雾气。
傅瑜君忍着没有让眼泪掉出来。
她指腹摩.挲着关菡发过来的两条聊天记录,原来自己的愿望这么容易满足。
关菡在床沿坐下,伸手捧起她的脸。
傅瑜君努力睁大眼睛,含泪笑出来。
关菡心口发堵,没有表情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地道:“如果不想笑,就不要笑。”
傅瑜君说:“没有啊。”眼泪掉下来,她抬起手背迅速地擦去,继续冲她笑。
关菡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。
傅瑜君上扬的嘴角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点一点地压平,她费力地再提起,再落下,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,眼眶四周通红。
眼泪终于像决了堤的洪水爆发出来。
关菡立刻伸手,将她的眼睛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,温热的液体很快打湿了她的半边衣服。
傅瑜君伏在她肩上放声大哭。
她哭了很久很久,关菡另一只手一直温柔地拍着她的背,不知疲倦。
从痛哭流涕到哽咽无声,傅瑜君整个人窝进了关菡怀里,耳朵贴着对方的心口,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阵阵传来。
眼泪是武器,也是女人最好的宣泄方式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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