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荒天下之大谬,这种话亏他说的出口!莫蘅绾心下惊惶而又悚然,及至回到自己的住处时,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与难为情。
她坐在屋内平心静气,好不容易才将思路理清,想着今后还是尽量少与赫连城往来才是。
莫蘅绾休息了一阵之后,便去照看小郡主,都小郡主玩。她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,仿佛这世上一切的肮脏与阴霾都能够被驱散。
“笑一个,给母妃笑一个!”莫蘅绾轻轻戳着小郡主那粉扑扑的小脸,自己面上还不忘变换着表情做鬼脸去逗她。
小郡主虽小,但也已经能主观地对外界的事物做出反应了。此时见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在和自己玩闹,也就如莫蘅绾所愿开心地笑了起来。
“乖孩子,真可爱!”小郡主被自己逗得咯咯笑起来,莫蘅绾自己也忍不住弯起了眉眼,脸上溢满了幸福。
这时候小郡主的奶妈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,朝着正逗着小郡主的莫蘅绾施了个礼:“敦王妃,小郡主用膳的时候到了。”
莫蘅绾这才想起来,小郡主该由奶妈带去喂奶了。虽然有些不舍,但莫蘅绾还是摆了摆手道:“抱下去吧。”
待到小郡主被奶妈抱走之后,莫蘅绾这才终于又觉着有些乏了,于是便也就回房宽衣歇下了。
次日,莫蘅绾身子懒懒的,起得也就略晚了些。这甫一洗漱毕,正欲执箸用早膳之时,便有从宫里的人来传话了。
来人没有直接面见莫蘅绾,只是同莫蘅绾的丫鬟说明了一番宫中来的传话,而后便就等在外头听候回信。
丫鬟前来禀报莫蘅绾,道是宫中那位皇上新纳的娘娘梨妃让敦王妃有空上她那里去走一趟。
“梨妃?”莫蘅绾用瓷制的汤勺舀着粥,一面吃一面思忖,而后又开口道,“这位娘娘便就是那来自西凉的娘娘罢。”
“回主子,正是那位贵人。”丫鬟回道。
莫蘅绾不紧不慢用着早膳,自忖到,我同那位梨妃娘娘素无交情,即便是能够沾点关系的也就是我原是西凉人这一层。然而我从未在西凉久居,那娘娘也不至于要寻我去派遣思乡之情。
这思来想去之后,莫蘅绾便也就大概能够料到几分了。然而此番断然是不得不去。
且不说梨妃入宫为妃便是长辈,就是单论被皇上看中之前梨妃不过是一介舞女的身份,莫蘅绾若是不去亲自拜见一番,反倒被她当做是自己看不起她就不好了。
莫蘅绾不想无端开罪于梨妃,于是便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去梨妃那里走一趟了。
“去回一下,说我用过早膳后便去给梨妃娘娘请安。”莫蘅绾朝着自己的丫鬟摆了摆手,丫鬟退下之后,莫蘅绾这才微微叹了口气。
用完早膳之后,莫蘅绾回房换了一身略正式的衣裙,又命丫鬟给自己上了副得体而且素净的妆容,这才施施然进了宫。
进宫之后,莫蘅绾并没有直接去梨妃那里,而是先去中宫那里给皇后娘娘请安,同皇后娘娘闲话了一阵这才告退去往梨妃寝宫。
“参见梨妃娘娘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见到梨妃之后,莫蘅绾很是得体地朝梨妃行礼问安。
梨妃见到莫蘅绾这副恭敬得体的举止,连忙堆了满脸的笑容,亲自上前将莫蘅绾扶起来。
“敦王妃不必多礼,快快起来才是,否则真实折煞本宫了。”
莫蘅绾顺势便起了身,继续道:“梨妃娘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,您贵为圣上妃子便是长辈,如何当不得小辈之礼。”
听了莫蘅绾这一番话,梨妃心下很是受用。这宫中之人大多是势利小人,都只好巴结那些出身高贵外戚实力强大的妃嫔。
而如梨妃这般,靠着年轻貌美而受到皇上恩宠的出生低贱的妃嫔,大多是不太看得上的,尤其是那些颇有些身份之人就更是如此了。
此时见到莫蘅绾并未如他人一般势利,心中的那份心思也就更深了几分,于是开口:“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,这宫中的人们却并不都是如你这般的人。”
“娘娘只身一人在这宫中,难免会听到些风言风语,不去理会照顾好自己才是最好。”莫蘅绾对这深宫之中的可怕亦是了解,对于这一派柔弱模样的梨妃不禁生了几分同情。
梨妃深深叹了口气,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莫采薇所居住的寝宫的方向看去,而后眼角微微有泪水闪动了一下。
梨妃连忙掩面拭泪,良久方才开口道:“只怕我便是想如你所说的那般在此生活下去,却也有人不愿意啊!”
这一回,莫蘅绾是确确实实接受到了梨妃想要传达给自己的信息了,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故作不知。
“娘娘如今甚得荣宠,宫中有人妒忌也是难免的。”
梨妃见自己拐弯抹角暗示莫蘅绾她均不接招,于是也就只好捅破天窗说亮话了。她遣开所有宫人,只留下自己和莫蘅绾。
“不知敦王妃你可知莫妃娘娘的为人?”
莫蘅绾见梨妃已经不再拐弯抹角,自己也就不遮遮掩掩了:“想必娘娘在问我这些之前,已经是明白我和莫妃之间的恩怨罢。”
梨妃微微一笑:“要想在此生存,有一些事是必须去了解的。你和莫妃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势同水火,而我也同你一般。”
梨妃没有直接把话说通透了,还留了一半想要等看莫蘅绾如何自处,然而莫蘅绾却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,反而是将话头再一次丢给梨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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