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公平?」娄翼德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。「这世界本来就是由一连串的不公平组成,妳想跟谁要公平?况且,真要说公平,在遗产的分配上,显恭只是承受的一方,是被动的那一个,妳把妳的怨气全发泄到她身上,对她来说又公平了吗?」
「哥,你干么帮她说话?」娄郁心觉得不高兴。
「我不帮谁,我一向就事论事。」学法律的娄翼德素来就是帮理不帮亲的人。「也许遗产的分配方式不合一般常情,但爸是这次遗产受惠的当事人之一,他跟大伯都能接受了,妳有什么好不满的?」
娄郁心气呼呼的,不愿回答。
「妳要弄清楚一件事,遗产是爷爷的,他想给谁,都是他的自由跟权利,是权利,而不是义务。」推了推眼镜,娄翼德不带感情的就事论事。「况且律师也转告过爷爷的心态,是因为显恭资质平庸,做不来大事,加上她已没有双亲可依靠,所以将泰半能转换现金的资产全留给了她,为的是想多保障她一点。」
确实就是如此,娄锡山会这样分配他的遗产,只是为了保护能力较差的那一个。
因为两个儿子跟其他的孙儿完全不用他担心,加上他确信自己所生的两个儿子能将他留下的药厂跟医院发扬光大,进而发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。
所以他才会在几番思量后,将药厂跟医院的经营权分别交给两个儿子,至于股权跟不动产这类能换得现金的部分,能留给自小失去双亲的小孙女就尽量的留,为的就是能多保障她一些。
这是娄锡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,而他的两个儿子,虽然一开始时无法接受,但自从得知父亲的用意后,基于认同,也是对自身能力的信心与傲气,再加上自家小孩确实也都够优秀,不需要太过操心,因而很快的转为理解。
一切就要趋于风平浪静,却没想到让娄翼德看见自家小妹张牙舞爪的一面......
「郁心,我不知道妳是怎么回事,但要是刚才的事再发生一遍,我不会帮妳隐瞒,而且我会送妳去心理医生那边进行心理辅导。」娄翼德严肃的表示。
「我不需要心理医生,我只是......只是一时气不过!」想到新的理由,娄郁心又振振有辞。「爷爷平常最疼的就是她,结果她拖到今天才来上香,这算什么啊?」
对于她的不满,娄翼德只是一脸的冷静,冷冷的看到她心虚,承认自己的成见。
「虽然爸说她生病了,但有那么严重吗?」她赌气的说着。「爷爷走了,大家都难过,也没哪一个像她那样戏剧性,可以伤心到病倒,而且是病到连出席上个香都不行的那种病法。」
娄翼德不知道她在钻什么牛角尖,冷声道:「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,我们都不是她,也没办法去体会她的感受跟想法,但是她病得很严重,是爸亲眼见到的事,妳就算不信她、不信冠府的说法,难道妳连爸爸的专业也不信?」
「......」没法儿接腔,娄郁心赌气的不说话。
「虽然我不知道妳在想什么,但妳自己想清楚点,别闹到最后,反倒让妳自己难堪。」基于手足之情,娄翼德言尽于此。
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,娄郁心一脸阴郁。
气......她好气......
★★★
不对劲!
出面去寒暄,才刚解释完一圈、得以脱身的阎冠府看着他的娃娃,对那一脸惨白却无声流泪的模样,感到极不对劲。
「娃娃?」
她循着声音,怔怔的看着他,无声的眼泪仍然流个不停。
「怎么了?」心怜不已,阎冠府轻轻帮她擦着眼泪。
她泪眼模糊的看着他,很想问他,是不是就要去跟人联姻了,但理智的那一面又自觉没立场这样质问,内心的拉踞让她觉得很痛苦。
「发生什么事了吗?」并不确定她遇上什么事,阎冠府只能怀疑,在他不在的时候,也许发生过什么事。
她摇头,否认。
不管是让人感到委屈伤心的严重误解,还是他的联姻讯息带给她什么样的错愕与震撼,她都不想让他知道,不想让他再为她多费心神。
「我不该一时心软,答应让妳来的。」看着她的伤心,阎冠府叹气,直当她是承受不住丧礼现场的哀伤气氛。
「我没事,真的,我没事。」她试着要止住眼泪,很努力的要止住眼泪。
至今所有的回忆,许多许多的片段飞逝过,当中全是他的呵护与疼惜,满满、满满的全是他对她的好,以及她对他的倚赖与信任。
但也就是这些片段,让她省悟到,真的该是她学着长大、学会独立的时候。
她拖累他,已经够多了,不论未来如何,就算是像现在这样的痛苦,她也要学着面对,学着不再那样的倚赖他。
没错,她应该要放手,让冠府有他自己的人生才是......
坚强,她记得答应过自己,她要坚强,不要再连累其他人为她担心,特别是冠府,所以不哭,她不哭。
「我们先回去好了。」看着她眼泪越掉越凶,阎冠府担心着。
她摇头,赶紧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,用力的深呼吸几次,为了假装没事,甚至还逼自己露出一抹比哭还要悲惨的笑颜,逞强道:「我没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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