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舒话一出,身侧的小女娃立刻回身,边应边端了碗凑到谢舒面前。
“对对对,你要不说我差点忘——啊!”
小姑娘手一抖,险些将药洒了。
“你!你!你——何时醒的?”
“刚刚。”
谢舒边回答边细细打量这小姑娘,她长得十分灵动娇俏,一双大眼睛灿然明亮,澄澈如镜,如今这双眼睛里正倒映出她的样子。
小姑娘惊愕之后就有些回不过神来,眼前的人因着腰间的伤口而苍白的恍若透明,一双眉眼如云似雾,淡色的眸子恍若浅碧色的湖泊,看向人时,仿佛有波纹从内里一点一点漾出,就像隐在烟雨中的唯亭小镇,极静极美。
谢舒看着那小姑娘僵立的样子,无奈自己支撑起身子,问道:“你是何人?这是哪里?”
小姑娘得了问话,看着谢舒眨了眨眼,又眨了眨眼,“我叫星儿,他叫月儿,这是苋山……”
谢舒眉头微挑,“仙山?”
星儿认真的点点头,一双灵动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,恍惚之间,谢舒仿佛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浩瀚星海。
怪不得,会叫星儿。
“是苋菜的苋,因着这山上盛产苋菜,不是仙人的仙。”靠着桌子的少年道。
谢舒抬眼看去,那少年闲闲的抱着肩靠着桌子,虽然是一幅闲散的样子,但浑身上下却隐隐现出几分倨傲,只是未完全长开的眉眼带着些痞气,压制了这种骨子里的东西。
少年触及到她的视线愣了一下,而后转眼看向外面,口中道:“快喝药,凉了。”
星儿捧着碗坐在谢舒一侧,拿着汤匙要喂她。
谢舒抬起手想自己喝,却不想手臂好似突然沉了一倍,她习惯性的力气只够抬一抬手指。
谢舒抬眸想问,却见汤匙已经凑到了唇前,她垂眸看了眼药碗,她上辈子这辈子用的药不少,而这药也没刻意用什么偏方,是以她一下就辨别出是滋补之物,与她身子有益,当下便顺从的喝了。
星儿见她就自己的手有些费事,便一手端药,另一只手则去够枕头垫在谢舒背后,整个过程中那药碗平稳得仿佛放在桌上,连个波纹都没有。
谢舒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,低头一口一口将药喝完了,星儿将药碗拿在手里,手心绕到碗边,轻轻一推,那碗竟顺从的悬在半空平稳的向后移去。
靠在桌边的少年闲闲的抬手接住药碗,抬步走了出去。
谢舒收起眼中的惊艳之色,看向星儿问道:“我为何一丝力气也无?”
“主子说了,你受了重伤,又昏睡多日,浑身乏力是很正常的,缓上一两个时辰就好了。”星儿乖巧道。
“嗯。”谢舒抬眼从窗子看向外面,“我昏睡了许久?”
星儿也扭头看了一眼,而后思索了下道,“算起来,有十日了。”
谢舒眉头微蹙,十日,竟然这么久了!
“你伤的极重,若不是遇见主子,肯定就救不回来了,十日已然是最快了。”星儿笃定道。
谢舒微微挪动了下身子,感觉到腰间似乎紧紧缠着绵绸,不过已然没有那么痛了,她笑了笑道:“你主子的确医术高超。”
话说到这里,星儿终于忍不住露出好奇之色,“你就不好奇我主子是谁吗?”
谢舒神色莫名的看了星儿一眼,而后摇摇头。
她当然好奇,可她若是真的开口问了,这小丫头怕是不会轻易说,那么不如等她自己说。
星儿神色复杂,憋了半饷才道:“主子也这么说的,你说实话,你是不是早就和云生哥哥认识了?”
云生哥哥?谢舒看着星儿,神色淡淡道:“为何这么说?”
“云生哥哥未曾带别人来过苋山,除了本族人,你是第一个!”
“我的荣幸。”谢舒淡笑着。
星儿看着谢舒的笑颜,想了想道:“你其实还行,最起码比容念华好看点,姿色也勉强配得上云生哥哥,就是不易有孕这一点不太好……”
谢舒:“……”
“不过也没关系,只要云生哥哥喜欢,我就喜欢。”星儿拍着胸脯道。
谢舒抬眼看着星儿,接话道:“你姓容?”
星儿点点头,“嗯,我叫容时星,刚刚那个是我孪生哥哥,容时月!怎么样!好听吧?”
谢舒点点头,笑道:“好听。”
她面上笑着,内里却是暗暗心惊,别人或许不知,但她曾读过不少古书,其中一本孤本上有言在如今的四国之前,这片土地曾被容姓统治,那是一个统治时期长达千年的王朝,容姓覆灭后,各地经过好一番纷争才有了如今的四国,而现在容姓几乎已经没有了。
面前这小女娃说自己姓容,还在什么苋山,莫不是……
“你叫什么?”容时星凑到谢舒眼前,小声问她。
“木槿。”
“木槿花的木谨?”
“嗯。”谢舒看着容时星,点了点头。
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谁手里,在见到那个所谓的云生之前,还是谨慎些好,反正也是前世的名字了,碍不着什么。
容时星点点头,“随意了点,但也算好听。”
谢舒笑了笑,“我出生时院外正巧有一颗木槿树开花,因此得名。”
容时星听闻眼睛一亮,笑道:“那倒是有趣。”说到这她顿了顿,“可要出去转转吗?”
谢舒再一次试图抬起手臂,这一次倒是稍微恢复了些力气,但也仅仅只是可以抬起几寸,她冲着容时星苦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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