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舒与黑愿刚走出两步就见璃子清带着琅瑞和流离过来了,流离远远的冲她摇头,示意这里没有湘妃。
谢舒眉头一凝,正要走,璃子清却忽然顿住脚步,要笑不笑道:“连清公主也在这,要救吗?”
谢舒略一沉吟就给了答案,“救。”
五个人兵分三路,谢舒带着流离夜闯知州府后院,黑愿则先将璃言安送出去,璃子清则带着琅瑞去救连清。
颜知州的后院活像是两个城池,一边笙歌曼舞,一边昏暗安静,流离跟谢舒隐在暗处,低声问:“先探哪个?”
按照流离的性子,肯定先去笙歌那边,这么晚还这么热闹,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谢舒看出流离的心思,笑了笑道:“打个赌吗?”
流离也笑着挑眉,“赌什么?”
“若是你猜的对,我带你去见琥珀。”
流离眉头挑的更高,她早知道谢舒其实有办法,但这到底是她的事,她不想连累谢舒,如今她肯这么说,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台阶,岂有不上之礼?
“成交!”
流离只身冲向热闹的西院,刚才在院墙外听着还不真切,真的走进才知道这到底有多吵,既有丝竹管弦的乐器之声,又时不时传出一阵女子的娇笑,期间还夹杂着粗鲁的男子醉话。
流离不忍直视的寻了个隐蔽地方,谨慎的朝屋内看去。
知州府是真的奢华,整个大殿十分宽敞大气,正中站着五六个舞姬,伴着一侧的乐声起舞,而大殿的高台和左右首座各坐着一名男子。
旁的人她不认识,正中那位她却眼熟,正是那日在唯亭拦路的穿白色大氅的男子,那人左拥右抱,喝的两颊飞红。
流离瞄了一圈,没看到要找到的人,又轻轻巧巧一荡,朝着后面的暗室探去。
谢舒去的东院一片安静,好似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。
冬日的月光总是白的瘆人,就好似整个地面都是发光体,照着周围的枯枝败叶,干冷又凋零。
东院正屋十分安静,谢舒倒吊在悬梁上朝屋里看,这里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,若是人在熟睡,必然会有鼾声或者呼吸声,但这屋里人却安静的像个死人。
谢舒心内一凛,仗着身姿灵活闪身到了床榻一侧,她动作利落,落地轻盈无声,忽的她余光银光一闪,几乎反射性的,她右手攥住刺过来的手,左手扯下桌边的帕巾准确无误的塞进那人嘴里,右手以一个巧劲将那人逼的弓起腰身,抬手一抹,手指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,而绕在自己怀里的身子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,软了下去。
谢舒随手夺了他的匕首,又扯了一张帕子擦了擦手,借着月光四下扫视整间屋子。
这应该是颜知州的寝殿,摆设陈列颇为奢华,只是这么好的屋子却给自己的下属睡,难免有些不太合适。
谢舒四下转了一圈,停在了床前。
她伸手掀开被褥,轻轻敲了一敲,谢舒记得地图上有画这一处机关,她嘴角一勾,循着记忆寻到一个隐蔽的角,狠狠钉了下去。
与此同时,寝殿之下,蜿蜒的甬道尽头。
颜知州坐在床榻一侧,怜惜而温柔的看着身侧昏迷不醒的人。
当时颜簇说要将这三人押来宿州他还嫌烦,但那日一见却惊为天人,当年他来宿州时,华安城还没有湘妃这号人物,后来他曾听自己大哥说过,这位湘妃美的不似凡人。
如今看来,她的确是冰肌玉骨,不食人间烟火。
这么想着,颜知州伸出肥肉横生的手蹭上了湘妃的脸颊,他刚碰上那一直昏迷着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睛。
湘妃眉目一凛,抬手就是一挥,那颜知州虽然胖,但身子却灵巧,朝后一靠就躲过了。
湘妃一击不中,立刻反手刺过来,看那样子竟是要自尽,那颜知州手疾眼快,抬手就牢牢锢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啧,刚才不觉得,现在看来,你和她还真像。”
颜知州的声音刚落,门外谢舒的脚步就是一顿——和谁像?
“你是谁?!”湘妃被那人钳制着,眉宇间尽是恼怒。
“这么生气做什么?”颜知州将湘妃手中簪子夺了,而后退开了一些,“你莫不是自己也知道自己和当年的冷妃很像?”
湘妃怒瞪着颜知州,满眼防备。
“生起气来简直一模一样,”颜知州半仰着头似乎回忆了下,“当年还是我迎的和亲公主,她身子娇弱,脾气也不好,马车稍微颠簸些,她就面色惨白,浑身冒冷汗,活像是被人当胸刺了一刀,不过哪怕虚弱成那个样子,她还是很美。”
颜知州将簪子随手扔了,“你进宫之前知道自己是做替身的吗?”
“我不是!”湘妃咬着牙道。
“单说五官的确不像,但你们的气质相合,不过为人就差了点,她天性纯善,性子刚烈,从不接受别人施舍。你么……”顾知州顿了顿,不屑的笑道:“占了她的宠妃之位,还夺了她的孩子,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?”
湘妃原本一脸怒容,但在听到这羞辱之言后却冷笑了一声:“呵,你又好到哪里去?本宫独占恩宠了十五年!膝下有两个皇子,尽享天伦之乐!你呢?你怕是连冷姐姐的手都没碰过吧!”
颜知州被戳到痛处,当下发起狠来,两步上前就要扇湘妃巴掌,只是手还没落下,整个人就骤然僵住,而后整个人狼狈的摔在床榻一侧。
他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谁伤的他,而是伸手去拽床榻边的金带子,几乎就在那带子动的同时,谢舒隐约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铃铛响。
当下也来不及补刀了,只伸手将湘妃护在怀里,而后冲出了寝殿。
她刚出东院就碰见来接应的流离和黑愿,谢舒将湘妃交给他俩,本想逃出知州府,却发现身后毫无动静。
谢舒略微沉吟就明白自己被那死胖子耍了,顿时简单交代了两句,自己身子一转又去了西院。
彼时,颜簇正窝在两个女子中间睡得死死的,谢舒伸手将睡梦中的他劈晕,又将门外守门的小厮扔在床上。
而后她带着颜簇一路去了地牢,几息就将他抽了个血肉模糊,临走又摘了黑色头套给他套上。
颜知州被她刺了一刀,必定气不顺,缓过来肯定要来查看璃言安是否还在,这个时候只要西院那两个女子不说,眼前这个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被认出来。
不过,两个命比草贱舞姬在自家主子的床上睡了自家主子的小厮,想必也是大气不敢喘的。
到时候,一场颜知州“大义灭亲”的好戏就要上演了。
孙子!爷爷也是你能耍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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